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峰顶山
作者:陈十田 [2015/5/8] [点击 2916 次]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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峰顶山,座落在我的家乡四川大竹,距我家老屋大概二十余里。 峰顶山在东,老屋在西,开门见山,朝夕晤对,日复一日、年复一年。在老屋门前看上去,峰顶山就像一只蹲立的大象,在群山之中挺拔而安详,随着四季气候的变化,呈现出多彩的境像:晴如黛,雾如仙,雪如玉,雨如烟。 峰顶山属华蓥山脉,海拔1179.8米,是大竹与垫江两县交界地区,北起竹林沟,南至牛头寨,地处浩瀚的林海区,山峰突兀,森林茂盛,景色壮观秀丽,在山顶可观林海和四面山川秀色,有一览众山小之感。山上的狮子寨、牛头寨、郭家寨地势极为险要,风光也最为美丽,山上有天然岩洞,有瀑布飞泉、有百年古树,有飞禽走兽,还有人家散居在山上,世代以务农为生,以山为家。 外婆家就住在峰顶山的郭家寨。小时候常随母亲上山看外婆,也许和这座大山有关,外婆家也是我们小时候最爱去的地方,喜欢山里的大树,花草,泉水,瀑布,弯弯曲曲的青石板路,还有各种动物。记忆最深刻的是每次去外婆家,外婆都要从房梁上挑下好大一块腊肉,煮熟后用陈年的咸菜一起炒,还没吃,闻到香味口水就流了出来;到开始吃时,碗里总是吃不完,因为外婆不停地把肉夹到我们碗里。那时,我们家条件还不太好,不能经常吃到肉,外婆心疼我们,所以每次去外婆家都是让我们吃个够,又香又解馋。那几年里,外婆很少下山,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,后来外公去世,因为一个人生活不便就下山和我们一起生活了。下山后,外婆还是很怀恋在山上生活的日子,常常驻足于村口,眺望着峰顶山。因为年纪大了,行走不便,直到她老人家离世也没能回山上去一趟。外婆的勤劳贤惠、乐善好施在当地远近闻名的,不幸的是因病过早地离开了我们,离开了她一直眷念着的家乡——峰顶山。去世后,外婆的安息之地放在了我们家村口一个平坦的地方,正面是峰顶山,恰好与外婆在山上生活过的地方朝夕相对,是巧合,或是爸妈有意的安排,让她老人家能看到自己的家园,看到她曾经生活过的峰顶山。 峰顶山是我们儿时最爱去的地方。除了去山上外婆家以外,每逢春冬两季还同伙伴们一起上山砍柴。只要是学校放假,就和伙伴们约好时间上山,既是砍柴,也是游玩。每次都是天没亮就起床,准备好背兜、绳子、柴刀,吃过早饭,再带上些干粮(几个煮熟的红薯),或者是一盒咸菜米饭,就兴高采烈的上山了。去峰顶山,要经过一条河,叫“马家河”。走半小时左右就到了河边,河水深浅不一,最浅至膝盖处,最深至腰,没有桥,只能脫了鞋,挽上裤腿,专找浅水处,赤脚淌水而过,稍不小心就会淹着裤子,尤其在初春或冬天过河,河水冰冷刺骨,刚下河里,脚就冻僵了不听使唤,一不小心就会摔到在河里,衣裤尽湿,狼狈不堪,还会引来伙伴们一阵嬉戏欢笑。过了河,穿上鞋,继续走大概半小时就到了峰顶山脚下了。上山的路,弯弯曲曲的,全是石板路,茂密的森林把道路掩藏其中,我们一边爬山一边“躲迷藏”,你追我赶,欢声笑语在山涧回荡,累了就席地而坐,渴了就喝山泉水,还可摘野果“糖耳”充饥(“糖耳”如枣大小、形状如耳,味甜,当地人采来泡酒,有滋阴阳、补肝肾功效)。玩玩走走,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山深处,稍作停歇,大伙就开始拾柴了。伙伴们自由分开,各寻一片区域,或捡地上的树枝、杂草,或爬上树去砍枯枝,各显神通,各取所需。因山中植物茂盛,有不同的荆棘和带刺的草木,在拾柴时,手脚被划上口子,脫皮、掉肉、流血是常事。大约2个小时后,大伙先后都拾好柴,打好包,系成捆,装在背兜里,这时,大家都饥肠辘辘,便各自把从家里带的干粮拿出来填肚充饥,伙伴们还相互交换食物分享。吃完干粮,稍做休息,就背着柴往山下走去。上山容易下山难!更何况还负重,跌跌撞撞,步履维艰。走走停停,直到太阳落山时,才回到家里,父母的一句赞扬话,心里头高兴,身上的疲惫渐消。 峰顶山,是家乡最普通的山,沉默无闻,鲜为人知,却是我最爱的山,给了我如今最美好的回忆。峰顶山是我儿时成长的“伙伴”,给了我快乐的源泉,陪着我快乐成长,直至走出大山。如今,走过三山五岳,名山大川,最爱还是峰顶山,最忆还是峰顶山,最赞还是峰顶山: 我爱峰顶山,是它朴实而伟大,给了我少小立志、成人成才。 我忆峰顶山,是它美丽而富饶,给了我生活源泉、图写山川。 我赞峰顶山,是它含蓄而崇高,给了我立品立格、行走世间。 我画峰顶山,是它温润而阳刚,给了我笔墨阴阳、道法自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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